阿姊三年前生育时候还没来得及坐月子,就遇到了兵乱,一路的逃窜让她原本就柔弱的身子更加虚弱。
她总是舍不得买药的钱。
只有我把药给买了放在家里,她才会一边嗔怪我浪费钱,一边为了不浪费药才煎来喝。
我也不知怎么回事,越快到家,我心里的一种不祥的预感越加强烈。
住在我家隔壁卖豆花的武婶神经兮兮地上前将我扯到角落。
“杀鱼的,你家穷我们这些街坊邻居都知道,大家都是苦命人呐。”
我不解,疑惑地看着她。
虽然我们日子苦,但是我们这一片的人都在努力靠自己的双手双脚吃饭,从来没有抱怨过苦命。
“婶子,是发生何事了吗?”
她的脸色一变:“你还不知道吧……唉……你自个回家看看吧。”
我一脸茫然,推开摇摇欲坠的家门。
映入眼帘的是我的阿姊,面色苍白身体笔直地躺在床上。侄女萤萤蜷缩在床边,眼角挂着还没干的泪珠。
看到我进来,才扯着嗓子号啕大哭。
我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武婶从身后出来:“今日下午你阿姊还托我给你们家从集市带把细面,我这一回来就给她送过来。”
“不曾想萤丫头说娘亲睡着了,叫不醒。我这才觉得大事不妙。”
我上前去握住阿姊的手,不再有往日的温暖,取而代之的冰冷。
不可能呀,我要去做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。
我将手探向她的鼻息。
没有呼吸。
我不死心,搭在她脖间的脉搏上。
不会跳动。
我不愿信,我的阿姊,没了。
05.
武婶接着说:“我们这些穷苦人家,也不能帮到你什么,街头棺材铺的老张待会儿送你个铁皮棺材,让你阿姊好安葬。”
说来好笑,铁皮棺材是最差劲的棺材。
可要是去买还要三两银子。
武婶想接着说什么,但是看我整个人失了神一般,就默默出去了。
莹莹还在哭,三四岁的孩子只会说些简单的话语。
“娘亲不醒……不理莹莹。”
“小姨……娘亲不要莹莹了。”
不是啊莹莹,不是你娘亲不要你了,是你的娘亲已经死了。
我的阿姊已经死了,我觉得天塌下来了。
可是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“死”,只会一个劲地哭。
更新时间:2025-01-10 19:19:4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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