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西厢房那边隐约传来的、孩子们似乎睡得格外安稳的呼吸声时,翻来覆去,难以入眠。
摆烂?在这个年代,带着三个名声被原主败坏殆尽的孩子,她能摆烂到哪里去?感化?
谈何容易。那三个孩子眼里的戒备和创伤,不是几碗面、一床被子就能抹平的。活下去,
把这三个崽养好,成了此刻她脑海里唯一清晰的念头。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林晚不再像原主那样锁着粮食苛待孩子,她开始琢磨怎么用有限的米面粮票,
让一家人吃得稍微好一点。野菜团子掺上一点点玉米面,
蒸得松软些;糙米粥熬得时间长一点,多放点水,显得稠厚;偶尔买点便宜的猪板油熬油,
油渣留着炒菜或者拌饭,香得孩子们能连碗都舔干净。她也不再拘着孩子们,
允许他们出院门玩耍,只是叮嘱不要去水边危险的地方。老大建国始终是沉默的,
像一头警惕的小狼崽,默默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。老二建军眼神里的凶狠少了一些,
但好奇和探究多了起来。最小的晓华,还是怕她,但偶尔林晚递给她一个烤好的红薯时,
她会飞快地接过去,然后细声细气地说一声“谢……谢谢”。这天下午,
林晚正在院子里晾晒洗好的衣服,隔壁的王婶探头探脑地进来,
脸上带着夸张的笑:“周家媳妇,忙着呢?”林晚认得她,
记忆里这王婶没少在背后嚼原主的舌根,也没少看孩子们的笑话。“王婶,有事?
”林晚语气疏淡。王婶眼睛往院子里一扫,压低了声音,
却又能让屋里屋外都听得清楚:“哎哟,我是听说你家建国、建军,
好几天没去后山捡柴火也没去拾粪了?这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,光待着怎么行?
得多给家里干点活计啊!还有晓华那丫头,我看她在河边挖野菜,手脚也不利索,
你得好好教教,不然以后怎么嫁人?”她的话音刚落,林晚眼角的余光就瞥见,
西厢房的门帘微微动了一下,一条细缝后面,是建国那双沉静得过分的眼睛。
林晚把手里的湿衣服重重往盆里一扔,水花溅起。她抬起头,看着王婶,声音不大,<...